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这回轮到欧阳巍开始沉默了,而且沉默了很长时间。
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在二人之间流走,刚刚因为坦白内心感受而情绪激动,导致血液流速加快的两个人,都逐渐恢复了理智。
随着沉默的继续,姚邈越来越感受到一种失望,因为她知道,在欧阳巍无声的外表之下,正在恢复他的爱情观出厂设置,时间每增加一秒,欧阳可能会更快的从感性恢复到理性,并回到自己原来固守的原则里边去。
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分钟,姚邈在欧阳巍的沉默中,已经预感到了答案,逐渐灰心下来的姚邈,打算结束这段让两个人都有些痛苦的对话。
“看,我说吧,你是跳不出自己的观念的,就像我也跳不出来一样。我今年都三十了,你也不小了,我们不可能像大学生那样不谈论未来只在乎今天的悲喜,与其在我们陷入太深之后,因为是否可以走入婚姻而彼此折磨,不如一开始就明确这个方程式是否有解。在明明知道无解的情况下,就不应该浪费彼此的感情和时间,你说呢?”
姚邈看着眼前这个轮廓分明、眼神温柔的男人,发现对方眼神中的纠结,像极了电影《卡萨布兰卡》中的亨弗莱.鲍嘉。
欧阳巍表情沉重,他微微清了清嗓子,又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,缓缓说道:“我们,既然彼此喜欢,先只谈感情,不好么?”
姚邈艰难的摇摇头:“如果你已经铁了心不结婚,光谈感情只能满足你,却不能给我想要的希望,所以……”
欧阳巍已经明白了姚邈话语中省略号的意思,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气馁和感伤,但是此时此刻,如果让欧阳给自己的未来注入一个与婚姻有关的可能性,那也是 不可能的。
再次的沉默之后,欧阳抬起头来看着姚邈,欲言又止后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今天不早了,要不先各自回去休息,这个问题,咱们以后再谈,好不好?”
姚邈没有说话,黯然神伤的她默默的从欧阳的身前退到了一边,然后绕到斯柯达驾驶室外,开门,上车,发动车子,将车倒出停车场并驶上青大一路,全程没有再回头看欧阳巍一眼,尽管她知道欧阳一直在目送着她的离去。
终于在青大一路找到一个空档,并停好车子的姚邈,将车子熄火以后,却一直没有下车,她轻轻的趴在方向盘上,久久不能平静。
等沮丧的姚邈怀着一丝幻想,以为自己回到家楼下的时候还能看到欧阳巍的身影时,却失望的发现,欧阳巍的车子已经不在停车场里了。昏暗的路灯下,欧阳巍刚才停车的地方,现在是一片空荡荡的黑影,姚邈看完后,顿觉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。
这一夜,姚邈失眠了。
第二天一早,与姚邈对接的退役军人事务部烈士遗骸搜寻鉴定中心联系人,给姚邈打来电话,要求姚邈两天后到北京报道。
姚邈早上到单位后,让办公室给自己订了明天的飞机票,然后跟寇所长和于主任汇报了自己出差的日程安排。回到办公室的姚邈开始整理出差所需的文件和各类工具书,这时神秘兮兮的杜悦美憋着笑飘然而至。
杜悦美用极小的声音附身问坐在工位里的姚邈道:“哦呦,你这一脸憔悴,是不是因为昨晚和李明轩促膝长谈到深夜啊?洒家在这给你道喜了!”
姚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白了杜悦美一眼:“你得了吧,道的哪门子喜!”
“走走。”杜悦美拉起姚邈的胳膊道。
“干嘛?”
“你跟我走嘛!”杜悦美三把两把将姚邈从工位中拽了起来,连拖带拉的两人来到了茶水间外,一看茶水间有一个同事正在冲咖啡,两人又拐弯踩着台阶上了世贸大楼的楼顶平台,外边晴空万里,但困倦的姚邈只觉得阳光十分刺眼。
杜悦美搂着姚邈的右胳膊,一脸媒婆笑的看着姚邈问道:“咋样,我给你介绍的小李不错吧?”
姚邈抬起一只手挡住刺眼的阳光,一脸无辜的回答:“哪个小李?”
“嘿,我说你这个人,昨晚跟你相亲的李明轩呀!”杜悦美边说边拍了姚邈屁股一下。
“哦哦!”姚邈这才缓缓想起来昨晚还有自己相亲这回事。自从昨晚与欧阳巍见面并无声道别之后,姚邈的脑子已经自动把之前发生的人事物全都断片了,姚邈一颗飘忽不定而惆怅的心,经过杜悦美这一提醒,才从梦境中被拉回到现实。
“哦什么哦啊!你就说人咋样吧!和你般配不般配吧!”
姚邈眯着眼睛使劲回忆了一下昨晚在四季之海吃饭的过程,然后面露难色道:“人,看着还行吧,但是呢,我还是,我还是没什么感觉。”姚邈说完,脑子里闪过欧阳站在包间门外吃惊的看着自己和李明轩的样子,姚邈心头瞬间一紧。
“人还行就好, 次要什么感觉,能让你一见钟情的男人还没生出来呢。我跟你说,人家李明轩对你印象特别好,他很想和你交往下去,所以通过我来问问你的意见呢。”
“交往下去?和我?”
“昂,你没意见吧?愿意吧?”
毫无疑问,姚邈从心底里是排斥的,但是她没有勇气跟闺蜜说自己的心里正喜欢着另一个人。纠结了半天,姚邈苦笑着说道:“可是,我这一出差就是三四个月,也没法交往啊!要不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,咱也不能耽误人家不是!”
“谁跟你说出差就不能交往了,你们不是有手机,可以发信息打电话,聊生活聊理想聊未来的吗?北京离青岛也不算远,小李还说周末可以到北京去找你玩呢!”
“我求求你了姐姐!”姚邈顾不得再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,双手紧紧抓住杜悦美的胳膊几乎要哭了出来。“我去北京是去工作的,估计连周末都没有,要整天在 遗骸里分析DNA,哪有空陪他游山玩水啊,你饶了我吧。”
“你看你看,急什么!我就这么一说。”杜悦美见姚邈表情舒缓了一点后,冷冷补充道:“我不管,反正我已经跟人家说你没有男朋友,但是也一直没有想明白应该找什么样的,一切都靠争取!”
姚邈警惕道:“你啥意思吧?”
“我的意思是告诉人家,如果真的想和你交往,就要积极主动。”杜悦美摊摊手。
姚邈深吸一口气,准备使出洪荒之力扭转自己目前面临的被动局面,却被口袋里的电话铃声打断,姚邈拿起手机一看,是北京鉴定中心的来电,赶紧接了起来。
杜悦美则笑着一边用无声飞吻向姚邈道着别,一边迈着欢快的脚步顺着楼梯离开了平台,留下接着电话且一脸不甘心的姚邈。
中午,姚邈到姚思远的办公室里说了自己要出差的事,果不其然,姚思远 个担忧就是姚邈和欧阳怎么继续相处,但是看到姚邈顶着黑眼圈睡眼稀松的样子,他忍住没有继续探讨这个问题,只让姚邈赶紧到自己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去补觉。看到姚邈躺在休息室里不一会就沉睡的背影,姚思远十分纳闷这孩子为什么会困成这个样子,昨晚都在忙些什么?但是直到姚邈睡醒离开,他都没来得及问,只是约定明天由他送姚邈去机场,并不断嘱咐姚邈出差期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
在办公室的一下午,姚邈十分感激出差前的忙乱,要不是因为有整理资料、出差前工作交接这些事把她的时间塞的满满当当,任何一个可以让她出神发呆的时间,都会让姚邈想起昨晚停车场里经历的忧伤。
姚邈把办公桌上的手机干脆扣了过来,因为每次瞥到手机屏幕时,她都知道自己在渴望谁的信息和电话,那种心乱如麻的惆怅,让人太过煎熬。
在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下班的时候,姚邈听到了办公桌上的手机电话铃响了起来,她感觉自己胸腔在高度紧张的神经下紧紧抽成一团,等她几乎是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时,才失落的发现,来电的人是黄芩。
姚邈清了清嗓子,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了“喂,妈。”姚邈说完感觉这声妈叫的好陌生。
电话里传来黄芩热情的声音:“邈邈,下班了没有?”
“哦,还没有呢,我们五点半下班。”
“邈邈啊,我给你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下,这周六是中秋节,你可不要安排别的事情,得跟着我和你爸爸一起去爷爷那过节啊。”
此时此刻的姚邈,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寇所长,要不是因为寇所长给自己安排的这个宝贵的出差任务,姚邈就要不得不去面对那让她窘迫的中秋聚会,而现在,姚邈可以坦坦荡荡拿它来当挡箭牌,且不会有太多的愧疚。
“呃,妈,是这样,我周末可能去不了,因为我明天就要出差了。”
“啊?”电话中黄芩的声调直接提高了至少八度,姚邈几乎可以感受到黄芩那惊慌不解的情绪。“你要上哪出差?去多久?”
姚邈咽了口唾液,不紧不慢的说道:“保守估计,至少得三个月吧。”
“不行! 不行!”黄芩几乎是在命令。